我的外公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外公与我已经分开二十年以上了……　　儿时我身形瘦小，也很胆小，一双清澈纯净的黑眸占据脸上很大一部分，同伴们都叫我“瘦猴子”。好些时候我总是怯怯的跟在母亲的后面，也更是不爱欢愉地喊人，为此常被母亲训斥。只是见了外婆和外公我会很爽快的叫了一声又一声。外婆和外公都是极慈祥的老人，他们总喜欢用宽泛而温暖的手掌轻轻抚摸我的头，并温和的轻呼我的乳名。他们喊我的声音如世界上最好听的音乐那般，我也喜欢等他们多喊我几声才答应。去他们家是我儿时最渴望的事情，因为去了让我感到被宠爱、被重视。还有好些个好吃的等着我，最主要是又可以听外公说书……　　外公去世比外婆早几年，印象最深的却是他在火垄边，边给我烤玉米和红薯边给我讲《水浒传》《三国演义》等书的。每每讲到精彩处他用那略微弯曲的手指伴着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的声音，高低挥动着，仿佛就是在讲述他那曾经的岁月。他那淳厚缓慢而又浑厚的声音充满木头房的每个角落，昏黄的煤油灯和偶尔比划的手势配上烧得劈里啪啦的柴火爆裂声是多么和谐而美好的一副画面啊！这时候我总是听得津津有味，以至于夜深了也毫无睡意。要母亲反复大声呵斥才依依不舍的去休息。现在时常想起他的神情和声音仿佛还在眼前和耳边萦绕，也仿佛能闻到玉米被烤熟后的那股清香和能吃到红薯甜甜的糯香味。以至于现在街边偶有叫卖烤红薯的老翁就会让我想起我的外公，有时会买上那么一个，仔细品尝，但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时的味道了。　　多年后才知道曾经与他相处的点滴才是最值得沉醉怀念的日子。他如一本厚厚的斑驳的老书，总会给我无尽的惊喜和许多深刻而又易懂的道理。他矍铄的神情和明亮的双眼如米酒般悠远绵长，他的声音如夏夜雨丝般温润清凉。我不曾向母亲打听过他是否上过学，可如没上过学那他为何总能讲出那么多书和讲出书里的道理呢？可如没上过学为何还能在饭都吃不上的年代还能培养出两个读大学的舅舅呢？这成了我多年来为之疑惑的地方，后来我懂的许多道理和喜欢看书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启蒙的。　　后来我们全家搬到城镇，回乡下要步行六十多里路。由于交通不便我要上学就甚少回去，以至于后来他怎么离开的我们都不知道，更不曾在他生病时候去看过，这也成了我感到最遗憾最伤感的事情了。　　时间总是转瞬即逝，越是在意的越是稍纵即逝，那曾经一幕幕一簇簇一丝丝过去的曾经啊！让人时常想起的温暖画面，既悲伤又后悔。心痛只是叹惜青丝渐白，黄昏将至，前路的陌下苍凉如远山的云飘渺悠远。　　人生的许多总能让人忧伤和泪眼簌簌，年少不知暮新愁，懵懂少年哪知白云苍狗谓几何？几年前春节回乡下，外公家半边木头房子依旧孤独地伫立，似在诉说着曾经的故事。房顶的瓦片缝隙间冒出几片不知名的绿叶显得格外醒目，门头上耷拉的木块长满黑的斑点，门前的水井、老树依旧；轻叩木门还是那动听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屋里的灶、陶罐坛子、木头方柜、火垄依旧，一应物品也都摆放在曾经的位置并被人擦拭打扫的整洁、干净。这一定是舅舅用他的方式在怀念外公外婆吧！站在满是木香味的屋里仿佛还能听到外公抑扬顿挫的讲书声和轻呼我乳名的轻柔音，只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临别去外公外婆的墓前祭拜发现它又低矮了一些，看起来似乎抔土未干。与母亲点好香烛，放好纸钱、祭品并恭敬的鞠躬。母亲泪眼婆娑,神情悲戚，双手微颤，嘴里还不停的呢喃着。我抔了好些新土在坟茔上，不争气的眼泪，不断的、不断的涌了出来怎么都停不下来……　　晚棠于21.12.10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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