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师傅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一九八七年的十月，单位因为工作需要经过县领导同意批准，到成都龙潭寺的汽车物资供应处五万多块钱购买了一辆伏尔加轿车。　　那时候的五万多块钱可是一个大数目，因为我当时的月工资才四十七块五。如果当时是叫我这样的人自己私人买的话，不吃不喝也需要一百多年的时间才能够实现。　　所以，单位的领导和同事们说起要去提车的话题，一个二个都是眉飞色舞的，高兴的心态都是十分的溢于言表。　　去提车的那天，为了安全和顺利，领导除了带上刚刚安排到单位的一个会开车的大家叫他魏师傅的驾驶员，同时还叫上我这个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并且又到县政府办公室，请了一名姓姚的极有驾驶经验的老师傅，一起去那时还是成都郊外的龙潭寺物资供应站提车。　　魏师傅的年龄比我大两三岁，个儿不高，大概只有一米六多一点点。小眼睛，单眼皮，说话语速很快。　　当时从成都九眼桥开往龙潭寺的公路，是一条两车道的路，由于道路狭窄，加之路上的手扶式拖拉机和拉板车的人比较多，下午两点钟提到车后，我坐在姚师傅开着政府办的丰田面包车，单位领导坐在魏师傅开的新买的伏尔加轿车上一起往九眼桥方向驶去。　　不知道为什么，姚师傅开的面包车跟在魏师傅那辆车后，魏师傅开的伏尔加轿车一路上总是走走停停，从龙潭寺开到九眼桥的十几二十公里的路程，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左右了。县政府办公室的驾驶员姚师傅，因为第二天早上要出差，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就开着县政府那辆丰田面包车回去了。　　单位领导带着我和魏师傅，三个人一起在九眼桥旁边的一个小面馆里，每人吃了一碗二两面条后，魏师傅就开着那辆崭新的伏尔加轿车载着单位领导和我往回家的路上走。　　坐上魏师傅开的车后，我才知道之所以新买的车开得走走停停十分缓慢，是因为那开车的魏师傅对车况极不熟悉，只要是遇到对面有车来，稍一减速后再起步加速，车就像青蛙跳跃式的跃动，然后车“突突突”就熄火了。后来才知道，那是由于起步换挡时离合器放得太快了的原因导致的。　　尽管是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魏师傅开的车在路上依然是走走停停，开始的时候找不到车灯的按键，后来又不知道怎样开远光灯和近光灯，一路上被许多对面来的开车师傅责骂。到了晚上十二点半开了六十多公里，才到了现在的天府新区视高街道办事处管辖的清水镇。　　带着我和魏师傅的单位领导出于安全考虑，便叫我们到清水区公所住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单位领导给我说昨天晚上，他听到开车的魏师傅一晚上好像都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搞整什么，肯定没有睡好觉，叫我去去问问他在干什么，上午还能不能开车？！　　我急忙跑去问魏师傅，魏师傅回答说他昨天晚上加班熟悉车子的说明书和一些资料，今天就可以熟练地开车了，没有问题！　　我将情况报告领导后，单位领导满脸不高兴地说：“看说明书？那说明书和资料全部都是俄语，他能够看懂？纯粹在放屁！”。　　吃过早饭，魏师傅又开车载着单位领导和我上路了。上路后我提醒魏师傅他说是不是可以在踩离合器后放慢一点，这样车可能就不会出现像青蛙跳跃式后突然熄火的现象了。虽然那时候我还开不来车，但是在坐别人的车时曾经遇到过类似的状况。　　魏师傅听了我的建议后，果然就好了许多，开车过程中基本上没有出现过青蛙跳跃式的现象了。　　不过没想到在行进了二十多公里之后，发生了更严重的伤车的事情。　　魏师傅以每小时四五十码的速度，开着车在213国道上经当时的团结乡翻越龙泉山下坡的时候，路面上有一块直径二十多公分的石头，就在单位领导和我都不约而同地提醒魏师傅他注意避让时，魏师傅全然不顾地开着车直接碾压了上去，然后车子底盘下庚即就发出了“哐啷哐啷”的响声。　　魏师傅随即停下先是绕着车转了一圈，然后给领导报告说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于是又继续开车往前。但是车又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于是领导又叫魏师傅他看一看车下是不是挂着什么东西了，不然就不会有“哐啷哐啷”的响声了。车停下后，魏师傅趴下头去检查，发现车的传动轴被那块石头，挤压成了“天津大麻花”一样的形状了。　　看到崭新的伏尔加车成了这个样子，单位的那位领导伤心得快要掉泪，魏师傅怵立在旁边也不停的叹息自责自己。　　最后又叫我回单位去找另外一个单位请来一辆车，两个多小时后载着领导回单位，我则陪着魏师傅以每小时十多公里的速度，慢慢地把车开到了修车场，由于修车场没有伏尔加汽车的零配件，第二天又专门跑到成都凤凰山的一个仓库，花费了一千二百块钱才买到了一根伏尔加轿车的传动轴。　　接下来后说来话长，魏师傅的运气实在是太不顺了。　　有一天下午，魏师傅去加油站加油，回来单位后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的心神不定和沮丧。我忍不住地问他说：“魏师傅，你遇到什么事了吗”。魏师傅先是说没有什么，后来还是忍不住告诉了我。　　原来，在魏师傅去加油站时，路途中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恰好在当天上午交警安上了县城里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红绿灯。魏师傅在过那路口时，没有看到设置有了红绿灯，而是像往常一样一脚油门就冲过了那路口。站在一旁的交警，因为是第一天第一次在红绿灯旁边执勤，看到之后竟然有人无视他们的存在，因此一连做出来十多个停车的手式，那魏师傅全然不予理睬任然全速前往加油站开去。　　几个交警见状，便立马开上那有一个船型斗箱的长江牌三轮摩托车，一路拉着警笛追赶而上，一直追到加油站才追上了魏师傅开的车，然后便叫魏师傅交出自己的驾驶证。　　魏师傅说他自己先是不交驾驶证，并且解释说自己又没有压着人和东西。后来听交警说是自己闯了红灯后，很不高兴地说：“什么红灯绿灯？我开车到西藏，一千多公里路都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红灯绿灯的，一个县车好球远一点，难道还有什么红灯绿灯的东西？！”一句话便把那交警噎得哑口无言。　　几经口舌，最后魏师傅才不得已把驾驶证交给了交警，所以回到单位心里闷闷不乐，表情也是沮丧不已。　　再后来，有一次外单位一个领导用车去重庆出差，坐了魏师傅开的车三天后回来说，魏师傅在重庆把他弄惨了。　　原来是去重庆时，那个领导下车到一个地方去办事，叫魏师傅往前去调头回来在路边停车等他，他把资料送了之后几分钟就下来。可待他交了资料下来路边时，左等右等久久不见魏师傅和车，好不容易才打了一个出租车回旅店。开门后，发现魏师傅早已经蒙着头在床上躺着了，浑身上下瑟瑟发抖，拉开被子单位但见魏师傅浑身上下不但瑟瑟发抖，而且满身大汗淋漓。　　那位领导满以为魏师傅得了急病，来不及责备没有见到车的事，急忙询问原因。过了好一会儿，魏师傅才缓缓的说，原来是他自己调头之后，忘记了等在哪里停车等待，开车跑了好远后又找不到领导下车的地方了，于是又加车回旅店，可是又找不到旅店的地址。那年月又没有导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问回旅店来了。　　那位领导说完事情后，什么也没有说了。回来后，摇着头给我们单位领导说，最好还是换一个驾驶员，说是他觉得魏师傅的心理素质不适合当驾驶员！　　就在那领导说的话过了两个月后，魏师傅开车载着一个用车单位的两个人到成都，回来的时候沿着合江亭滨河路往九眼桥方向驶去，当即将下穿的时候，车与一辆资阳牌照刚买百泉牌的崭新农用车，从九眼桥上左转下来相撞了。魏师傅开的车被百泉牌农用车撞在车左后门处，致使车头撞在下穿的墙体上打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方向后，撞得面目全非。　　好在是所幸车上的人无大恙，只是那个用车单位的一个同志门牙被碰掉了两个。车交警拉东城区派出所，作完笔录后，魏师傅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还是那个用车的两个同志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单位发生的事情。后来车被拉到成空的汽修厂修整，半个月后花去了一万多块钱才修好。　　事后成空的修车场将损坏的车子拍成照片，挂在宣传的橱窗上作为宣传技术和能力好的说明与介绍，保持了两年多的时间。只是魏师傅听说后，很不高兴地悻悻然说：“车没撞得有他们说的那么坏！”。　　这件事后，为了保证大家的用车安全，单位领导研究决定叫魏师傅不再开车了，魏师傅知道后很不高兴，心中自然有些气恼。　　当在得知要他交出车钥匙的那天晚上，他一个跑到车库里，将车移到修车的地沟上，闹了一个大笑话，那魏师傅竟然将车的传动轴给下卸了，乘着天黑将那汽车的传动轴抱回家去藏了起来。要不是陪着领导和我一起去接交车的师傅发现，说不定还要等到用车的时候开不动之后，才会发现问题！　　打那以后，魏师傅就再也没有被单位安排去开车了，从开始到后来一共开了大半年车，却一直不顺地出事魏师傅和魏师傅开车闹出的笑话，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就淡出了人们的记忆和单位同事们的话题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运气不好，做事不顺，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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