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情深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这是笔者在内蒙古边疆当兵时听到的一个真实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就是蒙古族一位连长。当时笔者在团政治处做通讯报道工作，采访这位连长时，他讲了一个感人泪下的故事。虽然那时没有手机和录音机，但是，我还是用笔把它记录了下来。　　这位蒙古族连长的名字叫赛吉那呼，是1957年10月份从乌兰察布盟入伍的战士。他参军入伍的部队是内蒙古骑兵第五师，入伍的第二年，连队给他配了一匹战马。这匹战马的毛是棕色的，虽然个子不是很高大，但是很壮实，跑起来特别快。为此，他给战马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棕虎”。他白天和棕虎在草原上一起摸爬滚打训练，夜里几次起来给棕虎添草喂料。战马不但成了他的好朋友，而且简直成了他的亲兄弟。　　赛吉那呼连长当兵的第三年，他当了班长。在他班长期间，部队奉命来到青海平叛。在茫茫的青藏高原，他骑着战马棕虎驰骋在崇山峻岭之间，不顾生死地追击着叛匪。有一天，他骑着战马棕虎追击一股土匪来到了一条山沟里。山沟是一条古河道，两旁是长满野草的土岭。叛匪看到解放军的追来，一个个四散奔逃，慌不择路。突然，战马棕虎灰灰地叫了两声，接着一个是扑卧。这时候，耳边一声枪响，子弹从头顶飞驰而过。“好险啊！”赛吉那呼心里暗暗地说。他回头一看，路边的草丛中一个叛匪正在装子弹瞄准。于是，不顾一切滚鞍下马，上前一跃挥起马刀，结果了这个叛匪的性命。为此，他还立了三等功，由班长提拔为骑兵排长。　　青海平叛结束后，他们骑兵师又回到了内蒙古一个旗的营房驻扎。后来，随着部队机械化程度的提高，骑兵五师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改编为内蒙古边疆守备部队。这时，赛吉那呼已经是守备部队的连长了。部队改编后，他被派到内蒙古军区教导队培训。在教导队培训期间，有一天他到呼和浩特市购买生活用品，走到市郊区蔬菜队时，看到一个菜农用匹马拉着粪车向地里送粪。这匹马已经老了，脊背上的毛已经退掉了不少，而且拉车的腿走起来有点瘸，慢慢腾腾地。这匹马看到他后，说什么也不向前走了。尽管菜农使劲拉缰绳，还用小木棍打它的脊背，可马站着就是不走，而且两眼一直望着他。马望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便不顾一切地拉着粪车走到他跟前，先用前蹄子扒扒地，然后，把头拱到了他的胸前。赶车的菜农看到自己拉粪的马拱一位解放军同志，一边拽马的头，一边嘴里吆喝着骂。当时，赛吉那呼也感到奇怪，自己在呼和浩特举目无亲，这匹拉粪的老马咋就冲着自己拱呢？这匹老马拱着拱着，大眼里还流着泪，那泪还像春天野草上露珠一样晶莹透亮。它那柔软大大舌头还不住地舔着赛吉那呼连长的手和脸。他再仔细看这匹马时，不仅热泪盈眶，竞把马头抱了起来！草原上的人都说“老马识主”，看起来这一点不错。原来，这匹拉粪的老马，就是和自己相处五年的战马棕虎。他对它太熟悉了，对它身上的毛，对它的眼睛，对它的嘴巴，那些年他都是经常观察和抚摸！棕虎老了，棕虎廋了，棕虎的腿瘸，棕虎的毛退了，棕虎拉粪车受苦了！连长赛吉那呼抱着这匹拉粪的马，再也忍不住内心的伤感，眼睛里顿时虚满了泪水，竞一边用手捋摸着马的鬃毛，一边小声地哭了起来。　　拉粪的菜农看到后，顿时觉得莫名其妙？这位解放军同志，到底是咋了？竞抱着自己拉粪的马哭了起来？　　连长抱着马头哭了一会儿，才忍住伤感说：“老同志，你还不知道，这匹拉粪车的老马，是原来我们骑兵师的一匹战马，它跟着我在青海平过叛，还救过我的命。我今天看到它成了拉粪车的马，还变成这个样子，心里太难受了！”　　拉粪的菜农说：“这匹马是公社调拨给我们蔬菜队的，它已经拉了好几年粪车了！”　　赛吉那呼连长问：“你们是那个蔬菜队的，我要找你们队长。从今天起，我不能再让它拉粪车了！”　　拉粪的菜农说：“那咋行呢？公社调拨给我们马时，我们蔬菜队是出了钱，是买来的！”　　“好，现在你就领着我去找你们队长。买马时，队里出了多少钱，我还出多少钱！不过，在我们领走马之前，你们蔬菜队要把马喂好，不能让它拉粪车了 ！”　　就这样，赛连长用了自己三个月的工资，把这匹拉粪车的马买了下来。　　好在赛连长的家乡离呼和浩特市不远，他提前请了休假假期，牵着马回到了乌兰察布盟老家。他把马交给了他的父亲，让他老父亲一定养好这匹救过儿子命的战马，决不能再让它再受到一点委屈和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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